标题:相思 内容: 吴菡看着夕阳渐渐地落进山腰,天空由明媚转成一片深红,又渐渐黑了下来。 吴菡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阳光走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她拿起草地上的塑料袋,慢慢地朝家的方向走去,这不足百步的距离,她踟蹰不前竟然走了好几分钟。 家里没人为她点亮那盏盼归的灯,也没有人等她回来。 孩子上学去到了外地,只在寒暑假的时候回来。 丈夫是个有名无实的存在,有也好象没有,婚姻还存在,可人家有时候根本连家也懒得回。 所以大多的时候家里就只有吴菡一个人, 一个人上班,下班,回家。 她有时也会去亲友家串门,大多的时候她喜欢安静地坐在小区的绿化带里看看书,听听音乐,或者做手工。 吴菡打开那扇厚重的铁门,将换下的半高跟鞋摆在架子上,踩着一双毛绒拖鞋。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扇棕褐色的防盗门:这防盗门真的能防盗吗? 吴菡在心里问道,没有人回答,丈夫还没有回来,她又自言自语了。 家很安静,街上的霓虹灯透过窗户投射进来,忽明忽暗的显得有些梦幻与朦胧。 吴菡径直走到卧室,揿亮了梳妆台上的橘红色小灯,柔和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投射到墙上。 这让她想起古装剧里跳动的烛光,愰动的影子,此时她真的希望能有个影子跳出来和她说说话,让空气不至于那么冷凝。 初冬的夜早早地来到了人间,厨房的电饭锅里飘出了米饭香味。 吴菡从冰箱里拿出准备好的食材,丈夫喜欢吃黄瓜片炒鸡蛋,吴菡则喜欢青椒肉丝。 转眼间,两菜一汤便端上了桌。 她对着刚进门的任秋华说:去洗手吃饭吧! 没有人应答,晚餐在默默无语中进行着。 先放下碗筷的吴菡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完善着第二天的工作计划。 厨房里哗哗的流水声引起了吴菡的注意,她将目光投向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开口想要说点什么,思考片刻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收拾好厨房的任秋华回到客厅,打开了电视,玩着手机。 下月我堂弟结婚,你去吗? 吴菡先开了口。 你有空你就去吧! 任秋华说完便走进了卫生间。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键盘的咔咔声和偶尔从卫生间跳出的流水声。 这声音不是很和谐,吴菡却已习以为常,洗漱完的任秋华直接回自己房间去了。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吴菡习惯性地浏览一下网页,了解一下新发生的实事动态,也会与群友网友们互动,来几句不浑不素的段子,娱乐一下身心。 时间指向了十点,吴菡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做着晚霜面膜。 她将目光投向旁边的书房,任秋华依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光,频频传来媒体提示音。 二十年前,她和任秋华住在老家的小房子里,两个人相依相偎是多么的暖和,如今条件渐好。 她一个人拥有这么一张大床,却失去了睡眠。 昔日那个将自己捧在手心里,叫着宝贝的男人,如今连话也不愿多说一句。 是哪里不对呢! 她不知道。 她想过离婚,跳脱这不咸不淡的婚姻。 可是,家里人不同意,任秋华也不同意。 别人更不理解,是啊! 任秋华也没有错,吃苦耐劳,挣钱会拿回家,会做饭,会下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计较很累,也没有结果,吴菡索性懒得去想,做完面膜后躺在自己的大床上。 (二)秋夜长,寂寞长。 吴菡又一次失眠了,从心里迸出了这句诗。 她有时间寂寞吗? 她有丈夫为什么要寂寞。 吴菡拿起了手机,凌晨三点多钟,屋子里一片漆黑,周围也很寂静。 公路上偶尔有一辆车经过,带着风呼啸而去。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与丈夫均匀的鼾声,还有夜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动态里,好多人刷着小视频,没睡的,失眠的,矫情的,挑逗的,在黑夜的掩盖下活跃起来。 勾引着那些跌入陷阱的生灵,啃噬着黑夜里那些不想安宁的灵魂。 她不习惯夜里上网,也不会在夜晚发布动态 。 在她的认知里,夜是用来睡觉的,那么就放下手机睡觉吧! 吴菡调整了一下卧具,给自己一个舒适的姿势酝酿着睡意,她想要入眠,她必须入眠。 她裹紧了被窝,生怕细微的一点动静就吓跑了睡意。 迷迷糊糊中她来到一处开阔地,下过雨的天空有些潮湿,柔软的地面包容了她的脚步声。 这是哪里呢! 看着景物有些熟悉,却又不大记得。 吴菡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斑驳的院墙边有几丛绿竹,墙上垂着几条长青藤。 她抬头看着那些绿得耀眼的叶子:我啥时候来过这里了,也是这一丛竹,也是这些长青藤。 吴菡在心里问自己,却又无法给出自己答案。 花池里还有几株万年青,吴菡顺着院墙往里走,看到几个人朝电梯的方向走去,她也跟着走了进去。 电梯一路升升停停,人们进来又出去,最后轿厢里就只剩下了吴菡。 十六楼,这一栋楼的最高楼。 吴菡走出电梯,前面是一个楼顶花台,半人高的围墙下一溜的花池,种着月季与一些不知名的花草。 竹子,那花池里居然也种着竹子,只是因为土壤的缘故,那竹子也只有一人多高。 吴菡心想:这竹子种在这里怎么会长高呢! 花池里就那么点土,它若是种在山野路边,应该早成林了。 吴菡围着花池走了几步,发现几个歪斜的瓦盆里种有几株吊兰,虽然生机勃勃,却杂草丛生,象是多时没有人管理。 她蹲下身去伸出手,想要拨去那盆里的杂草。 回头,看见一扇开着的门,目光便在那一扇脱了漆的木门上作了短暂的停留。 菡菡,你来了! 一个声音轻轻地呼唤着。 吴菡依在原地不动,她还没有找到声音的来处,也不确定那声音就是叫自己。 菡菡,菡菡。 那个声音再一次从耳际传来。 菡菡,是叫我吗? 吴菡有些疑问。 菡菡,菡菡,你什么时候来的,快进屋里来。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外看着吴菡。 吴菡站起身,随中年男人走进屋子。 中年男人的家里生着煤炉子,他忙着去找水壶烧茶。 程程吴菡在心里叫着,这个人原本她是认识的。 中年男人回头对着吴菡笑笑:菡菡快坐。 吴菡有些别扭地坐在老式双人沙发的另一只沙发上,那个叫程程的男人拨亮了炉子。 煤炉子上的水壶咕噜咕噜向外冒着热气。 吴菡看着这屋子里的陈设,有些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程程不是买了新房了吗? 怎么会住到这个地方来,他又哪里淘来的这些旧家具。 难不成我穿越了,回到了二十年前? 吴菡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菡菡,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程程站起身来,捧着吴菡的脸说。 没,没什么? 程程你头发长了。 吴菡左手搭在成成的右肩上,用右手挑起程程的头发。 程程低下头,在吴菡的脸上轻轻一点,顺势将吴菡拉入怀里:姐,他对你好吗? 吴菡挣脱了程程的怀抱,再怎么说,自己还是个有夫之妇,她随口说道:好啊! 很好。 菡菡,我知道你心里苦,我们都被一根无形的绳捆绑着,解不开,挣不脱,唉! 我知道你心里苦,我何苦不是这样? 程程低下头黯然伤神地说。 我吴菡欲言又止。 她知道,任秋华不离婚,她还是他老婆,她不能伤害他,她也不一能伤害孩子,她要给孩子做榜样,她要做那个三好男人的妻子,做让别羡慕的任太太。 可更多的时候,她只想做自己。 菡菡,菡菡那个低沉的男中音再次轻唤。 程程,程程吴菡用尽力气发出这几个字。 吴菡仰天长叹一声,告诫自己,不能这样。 她用力地甩了几下头,好象是要摆脱什么恼人的心事。 程程再一次伸出手来,想将吴菡搂入怀里。 吴菡调皮地说:大叔啊! 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个头发白了一半的老太婆拉拉扯扯的。 程程厚着脸皮说:我这种老头就喜欢你这样的老太婆。 吴菡歪着眼睛看着程程:兄弟,你这样调戏一个有夫之妇真的好吗? 程程依旧嬉皮笑脸:我喜欢就好,嘿嘿。 吴菡说:人家都喜欢年轻漂亮的美媚,你却偏要纠缠我这满脸皱折的老阿姨。 程程再一次捧起吴菡的脸仔细端详着:谁说你老了,你比起那些满是脂粉的女人,更真实,更有味道。 吴菡仰着脸,眨着眼睛问程程:我从不用香水,我哪来的什么味道? 程程故意用鼻子在吴菡的两颊嗅了嗅,说:女人的味道。 吴菡说:女人的味道是什么味道? 让我尝一下再告诉你。 程程说着将吴菡拥入怀里,亲吻着吴菡的脸颊。 良久,吴菡推开黄成,说:我该回家了,一会没车了。 程程双手箍着吴菡的腰:没有车,就不回去了呗,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在家。 吴菡听到程程这样说,不禁奇怪地问:你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你夫人呢? 程程耸了一下肩膀说:上班,还没回来。 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吗? 说出这句话时,吴菡想到了自己,这么晚了自己不也还是在外面吗? 她虽然在打算回家,可人还是在外面的呀! 想到这,嘴角不免挂着一丝微笑。 程程说:是啊! 这么晚她还不想回家。 你夫人! 吴菡停了一会接着说:不会是去种草了吧! 说完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程程附和着说:嗯,有可能。 哈哈哈! 哈哈听到程程的自我调侃,吴菡笑弯了腰。 程程接着说:再说,老婆看了这么多年,都没感觉了。 吴菡双手支着下颌坐在沙发上看着程程。 姐,你在想什么呢? 程程问。 吴菡调皮地笑着说:我在想一也说,一边偷眼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程程追问:想什么? 吴菡接过自己的半拉子话说:我在想,下次你会不会顶着个草原出来。 程程说:嗯,有可能。 停了一会又接着说:想泡别人的老婆,戴个绿帽子出来也很正常。 吴菡说:所以啊! 不过呢? 有个草帽可以遮太阳也蛮好的。 程程接过吴菡的话茬说:对头。 吴菡说:种草也需要好地啊! 不然程程说:我老婆是块好地,现在都还没回来,可能,肯定真的种草去了。 吴菡笑着说:你这头老牛要加油了,让自家好地荒了可惜。 程程说:我这头老牛不行了,不过耕你这块地正合适。 说着又一次向吴菡扑过来。 吴菡用力推开了程程,跌进沙发深处,身子如落空一般没有支撑地往下沉,往下沉。 那一只深蓝色的沙发也随着掉进深渊。 风中是谁在低吟浅唱,歌声一阵阵传入吴菡耳中。 轻轻呼,低声唤知你我今生有缘只奈何情深缘浅你是我今生的恋情在心中转吴菡醒了,躺在自己家的大床上。 玻璃门那边书房的灯已亮起,她的丈夫已经起来了。 她回想着刚才的梦境程程,电梯口古老的房门,屋里陈旧的家具和耳际传来的歌谣。 这哪儿跟哪儿呢? 怎么那么的不协调。 天亮了,太阳没有出来,看不出是晴天还是阴天。 吴菡懒懒地依在床头拿着手机,刷着新闻,看看工作群里的动态与老板的指示。 锅里有面条,你起来热吃了再去上班。 随着呯的一声关门,任秋华消失在房门外。 程程菡菡四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有这么膩歪的称呼,难道真是穿越了。 可是穿越也不对啊! 二十年前她根本不认识那个被她叫着程程的男人。 吴菡回想起二十年前与丈夫谈恋爱的日子,周末的时候丈夫会从几公里外赶来,为了陪她一起逛街,吃饭。 那时她是任秋华口里的阿菡,后来成了老婆,好象也叫过一两次亲爱的。 而现在,他们成了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哦,不,是家人。 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角色去定位任秋华,这个旁人眼里的三好男人。 岁月真是把可怕的刀,消磨了过去的甜蜜与恩爱。 吴菡拉开窗帘,几枚金黄的银杏叶倦缩着身子躺在窗台上。 灰白色的磁砖映衬着金黄中有些枯红的叶片,象极了一幅抽象派大师的画。 天空是明媚的,吴菡的心情也是明媚的,她给镜子里的自己一个自信的微笑,踏着晨风走在上班的路上。 三秋天的清晨有些寒冷,吴菡忙完了一早上的工作,坐在窗前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吴姐,你热饭吗? 同事小梅问道。 吴菡随口道:热。 说完方才想起自己没有带饭。 接着又笑笑说:今天忘了带饭了,一会出吃粉,一起去吧! 小梅。 小梅:吴姐,你今天有点走神,还面带桃花,是不是在等任哥一起。 阳光这么好,就不需要电灯泡了。 小梅说完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吴菡摸摸自己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烫的脸,笑骂道:秋天哪来的桃花呀! 你这傻丫头胡说些什么? 曾经有那么一两次,丈夫休息也会给她送饭,可那已经成为历史了。 深秋的中午,太阳温暖得让人留恋,也至吴菡忘了还要出去吃午餐。 忽然,手机媒体提示音响起,吴菡打开手机。 程程:姐姐。 吴菡:在。 程程:干嘛呢! 吴菡:午间小歇。 程程:吃饭了吗? 吴菡:不吃了。 程程:减肥吗? 你也没超标,不需要啊! 吴菡:年龄大了,代谢减慢,再不注意,就成油腻大妈了。 程程:没关系,还有我这个油腻大叔陪着你呢! 哈哈。 吴菡:行了,别贫了,该干嘛干嘛去。 程程:现在是吃饭时间,你说我该干嘛呢! 吴菡:我可不敢管你,既然知道是吃饭时间,就赶紧去吃饭吧! 程程:我要和你一起吃。 吴菡知道程程又耍小孩子脾气了,她并不气恼,却故意挑逗着说:来呀! 顺着网线过来,我请你吃。 程程:姐姐,真的,小弟我可当真了。 吴菡与程程各住在一个城市,相距六七十公里,那能说到就到的,她也只当他是开玩笑,不揭穿,是为了戏能够继续演下去。 所以吴菡说:讲真的,我请你。 程程发来一个OK的表情:好的,一会儿就到。 一会儿功夫,吴菡下楼去取公司快递,程程的车已开到公司门口。 程程摇下车窗,对着一旁发呆的吴菡说:傻愣着干啥! 上车。 吴菡方才回过神来:我得把快递拿上去,顺便给他们说一声。 程程说:好,我等你。 吴菡与程程在公司附近的小餐馆里点了个火锅。 吴菡问:你咋想到跑这里来了。 程程:我想你了哩,就跑来看你了。 吴菡知道他又耍贫嘴了,中年人哪个能有很多时间四处跑着玩,更何况专程来看她也该提前通知一下。 但不管怎样,吴菡见到程程是高兴的。 她在他的面前是不用设防的,说话也无需小心翼翼,他能明白她心里的苦,能理解她表面的坚强,他们是可以说废话的。 吴菡说:谢谢你哈,这么大老远跑来看我,饭也吃好,我该去上班了。 程程:我送你去公司。 吴菡迟迟不肯上车:这也没几分钟路程,我自己溜达着去好了。 程程:上来吧! 我总是要开车的。 吴菡顺从地坐进副驾驶。 程程说:你先去上班,我先去办点事,一会接你下班。 吴菡笑着说:兄弟,专车接送,我消受不起哟,你去办事吧! 我两元公交就可以回家了。 程程:不来呢,管不着,来了接送一下也应该的。 阳光温暖地投射在玻璃窗上,温暖着行人的脸,也温暖了吴菡的心。 窗外阳光下的烟尘滚滚,翻飞的落叶,偶尔偷袭的一阵冷风,这就是深秋该有的样子。 吴菡给客人耐心地讲解着产品,热情地给他们到茶。 临近下班时,吴菡终于闲了下来,与几个女同事聊着家常。 小姑娘聊着爱情与婚姻,新手妈妈一遍遍询问着育儿经验。 程程:姐姐该下班了吧! 吴菡:还有一会儿呢! 程程:我等你。 吴菡:等我? 你在哪里等我? 吴菡想着,程程办完该办的事,应该是驱车回家了。 哪里还有很多功夫留在她的城,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而此刻,他又该在何处等她。 程程:你公司楼下。 吴菡:不回去了? 程程:不回去了。 吴菡轻描淡写的回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收拾一下,我也该下班喽! 在吴菡的认知里,他们都是中年人,中年人已经没有了冲动的资本,她依旧相信他只是和她开玩笑。 程程:今天不回家,就找你了。 吴菡:行,我马上下来。 餐桌上有吴菡喜欢的青椒肉丝,三鲜汤,细心的程程还为吴菡点了一份水果。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半弯新月早已爬上了天空。 夜,开启了城市的繁华,喧喧嚷嚷的大街上,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着双眼讨好着每一位过往的行人。 夜风也变得温柔和蔼起来,轻轻拉着树叶的手,合着商家的音响节奏,欢快地跳着秋风圆舞曲。 饭后的吴菡依旧坐在黄成的副驾驶,任由他慢慢地在喧嚣的街头行驶着。 程程将车停在郊外的一株银杏树下:姐,今晚别回去了。 吴菡看了一眼旁边的这个男人,问道:不回家? 去哪里? 程程将吴菡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反复地摩挲着说:去我房间坐坐。 吴菡:你开房了。 程程:嗯。 吴菡:不去了。 程程:为什么? 吴菡: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是为什么? 程程的声音温柔中带着询问。 世间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又怎么能给你解释得清楚。 吴菡的声音变得有些无奈与忧伤,她看着车窗外深邃的天空说。 程程忽然间将吴菡拥入怀中:姐,就不能陪我一晚吗? 吴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 我是个有夫之妇,怎能夜归宿。 程程:他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 吴菡:他程程不等吴菡说完,一双火热的唇便贴了上来,他们就这样相拥着让彼此的心靠拢。 良久,吴菡推开了程程,悠悠地说:我该回家了。 程程听说吴菡要回家,情急之下脱口说道:我陪你去。 吴菡:不可以。 程程仰天长叹一声,苦笑道:我房间,你不去,去你家,你不允许。 老天啊! 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呀? 吴菡听到程程颤抖的声音,仿佛那声音能传染,让她的心也跟着一阵难过:我们我们不能伤害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程程说:那我离婚了,你可以陪我吗? 吴菡说:这是何苦呢! 我们都有各自的家庭,有肩上的责任,身不由已啊! 程程:身不由已,心能由自己就行。 吴菡:你知道我的心里是有你的。 程程:我知道,因为我的心里也有你,但我还想要你的人。 吴菡的声音变得凄婉,象在央求却又难以割舍:不要再说了,送我回家吧! 小轿车轻轻地停在了吴菡家的小区门口。 吴菡回到家里,见餐厅里的灯亮着,任秋华坐在餐桌旁独自享用着晚餐。 任秋华:吃了吗? 回来吃饭也不说,我就做了一个菜。 吴菡:我吃过了。 吴菡走向阳台,楼下那一辆小车的灯还亮着,她知道,程程没有走,可是,她却不能去陪他。 她匆匆走进卧室,打开了电脑,明天的工作计划还没做呢? 程程坐在车里,他想象着吴菡还会来到他的身边。 他呆呆地望着楼上那一扇窗户透出的灯光,深吸了一口气,抽了一支烟,又抽了一支烟直至窗户的灯光熄灭,方才悻悻然地离去。 爱情他是个难题,让人目炫神迷,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因为我街头的音响传出李宗盛忧伤的爱情歌曲,程程竟轻轻地跟着唱了起来。 难道我们的爱情也要成为往事吗? 难道这一段爱情就这样还未开花结果就夭折了吗? 我不能,不能让这段恋情就这样夭折,我要追求我的爱,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 程程想着心事,将车停在酒店楼下。 墙上挂着的电视,桌上摆着的电脑,窗前玻璃茶几上的小花瓶里插着一高一矮两支玫瑰,演绎着那并不完美的爱情故事。 房间是温馨的,柔软的地毯吞噬了来往客人的脚步声,却无法掩饰他心中的慌乱,天花板上垂下的施洛华吊灯闪着晶莹的光,灿笑着将影子投射到对面的玻璃窗上。 程程伸出手去,重重的落在墙壁上,墙壁上包着软皮,他打出去的拳头没有受到丁点儿的伤害,心却似千疮百孔正汩汩地往外滴着血。 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程程走进房间,将自己深深埋在那一张宽大的床里。 吴菡躺在床上,心里一阵失落,不知道拒绝程程是对是错。 隔壁的音响放着霍尊的歌夜静谧,窗纱微微亮相思蔓上心扉那低沉的忧伤掏空了她的心,让她有想哭的感觉。 睡醒的程程发现自己还穿着皮鞋。 他起身洗漱后重新躺回床上,忍不住又给吴菡发信息:睡了吗? 我想你了。 吴菡:躺着呢! 该睡觉了。 程程:你真的忍心将我一个人扔在酒店吗? 吴菡:我能怎么办呢? 程程:姐姐,姐姐。 吴菡瞬间有了下楼的冲动,她也不愿将他一个人扔在酒店,她回头,书房里的灯己熄灭,手机频繁闪着紫蓝色的光。 吴菡:就让我做你那一杯饭后的香茗吧! 虽然我可能层次不够高,但我愿意为你解忧除烦去油腻。 程程:我还希望有一缕春风吹过我的心田,让我感受你春天般的存在。 月色清浅与风轻云淡 未遇到你之前 我是个迷途的跋涉者 遇到你之后 我走过沙漠来到了春天 我知道,春天 不只属于我 但能在这艰难的旅途中 遇上你,我知足吴菡用了很长时间打出了这几句话,就关掉了手机,她生怕手机里又飞出什么妖娥子来抢走了她的睡眠。 程程独自倚在床上,反复吟诵着吴菡写的那一段话,喃喃自语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入骨相思知不知,知不知 发布时间:2024-09-09 09:09:05 来源:八零生活网 链接:https://www.800185.com/post/2465.html